地球隐身之日线阅读原著
CP:多糖
第二章
陈姗姗是个身高一米六的短发女孩,在学校是个学霸级别的人物,分数之高、救人(同学朋友)普渡于苦海之中,是班上所有学渣的女神。
陈姗姗虽然话不多,却是个心软的人,只要有同学态度良好的请求数学题解答,多半不会见死不救。
这一天也是,一个平凡的自习课时间,陈姗姗在讲台上讲解完数学题目后准备拿水杯去外头饮水机装个水。一走出教室门,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。
所有人类在这一刻都停住了动作,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座黑塔。
他们从没觉得那座黑塔如此巨大,无论离这座塔有多远,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个细小的蓝色光点在漆黑的塔身上浮现。它们盘旋闪烁,蓝色光点组成一串字符,好像死机的老式计算机,飞快地在黑塔上滑动,最后在黑塔中央汇聚成一行蓝色的字——
「叮咚!三天内,请所有玩家淘汰任意一名玩家,包括并不限于游戏方式。」
而在唐陌眼中,则是刚念出最新出现的这几行字后,对面的椅子突然出现一个女孩子。
年纪约十三、四岁,戴眼镜,面貌清秀。
「这里是哪里?」陈姗姗惊讶之际,慕回雪冷静地说明已知信息。
慕回雪观察到陈姗姗在所有疑问得到解答后,是真的十分冷静,心跳、脉搏不再剧烈变化。
真是个不可限量的小孩。
而此时,可靠大姊姊以身上的制服和有条不紊的口,迅速得到小妹妹的信服。
「淘汰任一名玩家?奇怪的说法,要怎么样才算是淘汰?」练余筝问道,「像歌唱淘汰节目一样?」
傅闻夺慢条斯理、语气认真地回答,「对我来说,淘汰只有一种办法。」
「......」
练余筝好像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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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姗姗对于慕回雪口中第一章出现的『神棍』有些在意,她比划一下高度,「是不是身高大约一米六五,戴眼镜、耳多大,不管换什么衣服都会在胸前口袋放条手帕?」
唐陌点头,仔细回想神棍口中要去上海找的女儿模样:「你是他女儿?」
「是,」陈姗姗面色凝重,父亲的名字出现在故事里,而且听起来还不是什么好事。
果不其然,陈姗姗预感成真。
唐陌抵达图书馆时,看到几千个举着牌子的人堵在路上和武警们对峙。这些才是对黑塔事件非常在意的人,也是真正觉得黑塔会带来世界末日的人。
唐陌绕路从后门进了图书馆,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急着回来取东西,空旷的图书馆里没有其他人。门外传来游行群众的口号声,图书馆里也回荡着他们的喊声。唐陌找到自己的柜子,将里面的几本书取了出来。
他正要离开,突然听到东南角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。
唐陌停住脚步,看向那里。片刻后,他从保安的柜子里拿出一根黑色防爆棍,踮起脚尖,小心翼翼地走向角落。
「谁在那里?」
没有回音。
隐约还能听到角落里传来有人捡书的声音,对方把书塞回了书架里,手忙脚乱的时候又弄掉了一本书。
唐陌走到角落的书架旁,一个转身,喝道:「谁在那里!」
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慌张地看向唐陌,手里还拿着一本书。
唐陌握着防爆棍的手放松下来,惊讶道:「神棍……咳,陈先生?你怎么会在这里?」
神棍动作僵硬地看着唐陌,干笑了两声,把掉下来的书又塞回了书架里。
唐陌眉头紧皱,对于陈先生的出现十分意外。
他印象中,陈先生是个很模糊的印象,也许他未来过得很好,或者在哪里重头再起。
但如果出现在这个图书馆里......
「文字不会描写无关紧要的部分,这里十分有可能出现『黑塔』所称的『淘汰赛』。」
慕回雪拍拍陈姗姗的肩膀,「这本书所写的,我们认为并不会发生于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,姗姗,不要太紧张。」
「但做好一切准备。」
「叮咚!对抗游戏『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书』已触发。2017年11月17日下午17点52分,玩家唐陌、陈方知安全进入游戏时间。玩家已进入沙盒,游戏地图制作完毕,数据加载完成……」
一瞬间,图书馆外叫嚷滔天的口号声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空荡荡的图书馆里,一个诡谲清脆的童声凭空响起,念唱着一首从没有人听过的童谣。
「啦啦啦,啦啦啦。
一根棍子轻轻打,
两个玩家过家家。
三天三夜不说话,
天使恶魔想要它。
嘘……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书?」
三天之内淘汰任意一人,这太荒谬了,淘汰的标准是什么?被淘汰的总人数超过三十五亿那人又会如何?
如果在今天之前看到这样的情节,唐陌只会觉得这故事也太夸大了,现实中哪会出现这样的事情,但如今他们都被不知名的黑洞带到这里,阅读这本书。
由不得他们不相信。
唐陌右手拿着防爆棍,从G类书架上取出一本又厚又大的书当作盾牌,走到窗边。
窗外是一片没有边际的白。
这是图书馆东侧的窗口,正常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苏州市区的主街,还能看到几个有名的古园林。
唐陌握着防爆棍的手更加紧了几分,他看似平静,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,每走过一个书架都做好随时动手反击的准备。
他将图书馆三楼东南西北的窗户都看了一遍,回到原地。
「我们不在苏州了。」
神棍坐在墙角,面露惊恐地看向唐陌。
唐陌很不想说出这个答案,但他硬着头皮说:「我们现在周围是一片空白,可这里又确实是图书馆。大概类似于图书馆被人凭空搬到了一个很大的空白房间。我在这里工作一年了,刚才路过服务台的时候看了一下,我同事的水杯还放在桌子上,和图书馆一模一样。」
练余筝惊呼:「就是这个图书馆!」
唐陌抿唇:「一开始我就认出来了,这里和我工作的图书馆,一模一样。」
两人刚走到服务台,突然,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从三楼深处的书架附近传来。
神棍吓得睁大眼,唐陌也吓得后背一阵冷汗。
那里他刚刚才去看过,根本没有人!这脚步声是谁?
两人握紧防爆棍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,后背贴着墙。那声音越跑越近,还很不规律,很像小孩在地上一蹦一跳地走。三十秒后,一个小小的黑影从书架深处出现。那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,十一月的深秋,还穿着红色的连衣裙,踩着一双珵亮的红色小皮鞋。
刚才那哒哒哒的声音就是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。
「鬼……鬼啊!鬼!」
神棍害怕得缩在了唐陌的身后。
可唐陌也怕啊!
……这根本不是冷静不冷静的问题,这特么跑过来一个马赛克算什么啊!
按个头来说,红裙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。她穿着精致的小裙子、小鞋子,连背上的小书包都是迪斯尼粉色米妮款,无比细致,看上去和真人没有区别。唯独她的脸,那上面是一层厚厚的马赛克。
没有眉毛,没有眼睛,没有鼻子,没有嘴。
只有马赛克。
唐陌咬紧牙齿,压制住心底翻涌上来的想一棍子敲死这个小女孩的欲望。
「哥哥,你看到我的书了吗?」
「虽然已经知道是超自然力量,但脸上全是马赛克还是,」练余筝身为在场唯一智力只是正常的正常人吐槽,「太过灵异了。」
唐陌和神棍原本就躲在服务台,没有出去接触小女孩。在小女孩消失的那一剎那,服务台属于唐陌的那台计算机突然亮了起来,两人走过去。
计算机蓝色的背景上,浮现出了一段文字,很明显是一个日记。
唐陌念了出来:「11月15日,晴。我把妈妈买的书弄丢了!妈妈会杀了我的!」
神棍:「变了!字变了!11月16日,阴。我瞒过了妈妈,妈妈还不知道书不见了。书在哪里,书在哪里。妈妈真的会杀了我的!」
计算机屏幕上的文字再次变幻。
唐陌念道:「11月17日,阴。妈妈好像发现了,她是不是发现了?」文字变化,他继续念:「11月18日,雨。嘻嘻嘻……妈妈真的杀了我啦。」
唐陌和神棍都沉默下来。
「……我们真的会死么?」神棍喃喃自语。
唐陌看向神棍。
图书馆的工作很无聊,每天都要接待形形色色的人。休息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聊一聊今天见过的奇葩。神棍就是奇葩中的奇葩,他似乎没有工作,每天都会来图书馆看书,一直神神叨叨的。小赵说神棍是以前被女朋友甩了,心理变态了,才变成现在这样。
在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心里,神棍就是个很奇怪的人,又好笑又可怜。
现在神棍看着唐陌的表情,是真的可怜。
唐陌看的出来他在害怕。其实他也害怕,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害怕。唐陌想了想,还是老实回答:「或许真的会死。」
气氛瞬间凝结,陈姗姗脸色十分凝重,说到底,就算了解一切都不是真实的,但在碰上亲人安危之际,她也只是个长期缺少父亲陪伴的小女孩罢了。
练余筝观察到氛围不对劲,唐陌那有他男朋友呵护,至于小女孩......
练余筝担当吐槽役,如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,吐槽大致上不会错。
「看不出来,唐陌你心里活动挺活跃的啊。」
「反差萌呢!」
一旁的慕回雪噗哧一声笑了出来,连忙摆摆手,「我只是在活跃气氛,不用理我。」说着转头憋笑肩膀狂抖。
两个小孩阮望舒和陈姗姗面无表情对视,不明白笑点在哪里。
唐陌死盯著书,一句话不说,头也不抬继续阅读。
虽然早就知道这本书可能会有描述内心的想法,但真的被念出来还是十分尴尬。
“叮咚!对抗游戏‘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书’正式开启。游戏过程中——”
“第一,禁止暴力。”
“第二,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个关于书籍的讯息。”
“第三,恶魔晚上可以烧毁任意一个书架。”
“聪明善良的天使啊,三天后,马赛克就要被愤怒的妈妈杀死了。你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死去吗?”
唐陌:“……”
她可爱个屁!!!
唐陌和陈方知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一辈子无怨无仇,如果不是黑塔游戏……
「这不是谁的错,唐陌哥哥,」陈姗姗抬起头,从听到图书馆员工对神棍的评价后就沉默的陈姗姗,声音有些哽咽,但语气坚定:「这不是谁的错,而且这只是平行世界的故事。」
「我爸爸他,在过去一年中碰到失业下岗、奶奶过世、大伯倒债,这些他需要时间来平复,从半前年开始,他已经好了很多,只是在这本书里,在黑塔的控制下,没有时间了而已。」
唐陌深深看了一眼陈姗姗:「谢谢。」
「关于这个游戏的规则,你们有什么想法?」
「我能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死去。」练余筝冷笑,一点也看不出来几分钟前冷静吐槽的模样。
「黑塔的游戏是按照公平的方式来,」傅闻夺分析,「对天使公平,对恶魔也要公平。」和唐陌对视一笑。
「翻不过去,」唐陌把书往右移给练余筝,「接下来换你了。」
唐陌琢磨题目,喃喃自语:「公平......」
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!」神棍害怕地往唐陌身边凑近了几分。
被他这么一说,唐陌也有点头皮发麻,他仔细地听了一会儿:「没,我没听到。」
神棍吞了口口水:「这天怎么突然就暗了……」
唐陌想起了童声一开始唱的那首童谣:「三天三夜不说话,天使恶魔想要它。天使白天可以得到一个提示,恶魔晚上可以烧毁一个书架……这个游戏的白天和晚上是不是和我们的时间流速不一样?」
神棍害怕得根本无法思考。
唐陌努力地冷静下来:「是两个小时。」
「什么?」
「那个游戏是17点52分开始的,现在是19点58分,两个小时是一个白天。」
神棍:「你记忆力这么好?!」
神棍隐约记得童声唱起歌谣之前,好像确实有说过一个时间。但是当时他都害怕极了,哪里会去注意那个时间,更不用说把它记住。唐陌居然记住了?
「黑塔人体改造?不对,应该说是激发潜能!」陈姗姗若有所思,「还没完成游戏,记忆力就得到了提升,除了这方面,体力、速度、智能也有提升的可能。」
「不是每个人都提升了潜能,在这,我爸爸的记忆力就并没有提升,」陈姗姗想到了之前心跳加速的事情:「虽然两件事情没有相关,但我有个猜测。」
「你很聪明,」慕回雪一边分析游戏剧情,一边以眼神鼓励陈姗姗:「我觉得你的构想方式很好。」
被年长可靠的大姐姐称赞,陈姗姗有些害羞,但得到了鼓励,也更让她确信突如其来的直觉,「和心跳加速有关。」
唐陌冷静地说:“暂时假定两个小时为一个白天,童谣里说,三天三夜不说话, 小女孩三天后也会死。所以……这个‘晚上’,推定也是两个小时,在‘晚上’的时候,恶魔会出来烧书架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里,唐陌和神棍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看着那黑漆漆的二十三个书架。
虽然知道游戏禁止暴力,但是这种未知的恐惧席卷着两人,他们不敢放松地紧握着防爆棍,算是一种心理安慰。
然而一个半小时过去了,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,也没有看到火烧书架的场景。
神棍:“真的有恶魔吗?”
唐陌抿紧了嘴唇,目光在神棍身上转了转:“应该有。” “那他怎么还没有烧书架?”
唐陌靠在服务台的桌子上,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:“我也想知道,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烧书架。”
神棍没听明白他这句话,唐陌却已经转过头,握紧防爆棍看着神棍,目光幽深:“陈先生,你觉得为什么恶魔到现在都没有烧……”
“轰!”
『『巨大的爆炸声在图书馆里猛然响起。』』
慕回雪右后方传来巨响,火光滔天,热浪传来,木屑书本随着爆炸散落一地,飞过众人围绕的桌椅,却一个也没砸过来。
所有人站不起身,只能睁大眼睛转过头看着爆炸和火焰。
「这个就是,恶魔烧的书架吗?」不只是故事的世界,六人所在的地方也发生爆炸,仿佛游戏世界的场景复制过来重现。
唐陌的肩膀和头被傅闻夺护在怀中,爆炸结束还才转头过去,只见一地残骸。
「这里是暂停时间的地方。这里是两个宇宙的交界……」唐陌可以听到到爆炸时的巨响,可以感受到火焰的余温,「我们与书中有黑塔的世界,越来越近了。」
「如果书里的世界称为地球上线的世界,我们就是地球没有上线的那条平行世界线,从一开始的黑洞,到现在的爆炸、火焰,」唐陌脸色苍白,揉了柔太阳穴:
「两个世界正在融合。」